文献综述是论文写作的必要环节，它事关研究问题的提出和研究计划的推导。通常情况下为了体现研究现状，文献综述往往需要呈现一些文献。但不少作者在实际写作文献综述时，习惯一上来就交代具体的文献，不做任何铺垫，不重视第一句话的写作，最终影响读者对后续文献的整体理解。在C刊论文中，文献综述第一句话的写法主要有五种。接下来，为大家一一介绍。

一、指出主题的持续重要性

这一写法，就是先交代研究主题是什么，并指出，长期以来该主题在特定学科一直很重要。因为其“长期以来都很重要”，所以不同时期必然存在很多已有研究及其文献。有了这样的第一句话，后续正式展开文献综述时，便可以按照时间维度依次铺开。从逻辑要素看，这样写成的第一句话，往往也起着理论背景的作用。

比如《跨国增长实证研究的模型不确定性问题：机器学习的视角》（《中国工业经济》2019年第12期）一文，文献综述前面的第一句话写的是：“解释世界上不同国家与地区经济增长表现的差异，推断一个国家或地区未来的经济增长状况，寻求恰当的经济增长政策，一直以来都是经济学的核心问题。”其中，“解释……，寻求恰当的经济增长政策”这是介绍研究主题，“一直以来都是……”这是研究主题在时间层面上的重要性。第一句话往后，该文依次提到“随着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研究纲领迄今已推进了近30年……，……。然而，随着……的快速增长……”。显然，论文作者是想从时间层面做文献综述。这与第一句话里的“一直以来”遥相呼应。

二、明确主题本质及趋势

这一写法，就是先交代主题的本质是什么（A），以及出现了什么潮流（B），而二者的相遇让“潮流（B）”与“主题本质（A）”同时进入研究视野。之后，论文就围绕A和B梳理文献，呈现同时研究了A和B的已有成果。

比如《平台可以做到大而美吗——不同排序机制下的厂商质量选择研究》（《中国工业经济》2019年第4期）一文，为了顺畅展开文献综述，该部分第一句话写的是：“网络交易平台本质上就是一种双边市场（Rochet and Tirole，2006；Armstrong，2006），伴随着网络交易市场的高速发展，对于平台经济和双边市场的研究也愈加深入。”这里，借“网络交易平台的本质”引出“双边市场”（A），借“网络交易市场的高速发展”这一潮流趋势引出“平台经济”，最终得出文献综述拟梳理的主题“平台经济和双边市场”。这就为后文正式展开文献综述做好铺垫。

三、前置文献批评

众所周知，文献综述包括文献梳理和文献批评。而这一写法，就是把文献批评放在文献梳理之前，首先呈现文献批评，将其作为文献综述的第一句话。这样写作的依据在于，文献综述的一大目的就是提供批判性分析、识别研究缺口。通过前置文献批评，相当于提前表明了自己的研究目的，提醒读者留意接下来所做的文献梳理。

比如《中国特色的土地制度如何影响中国经济增长——基于多部门动态一般均衡框架的分析》（《中国工业经济》2018年第10期）一文，文献综述第一句话写的是：“在已有的文献中，对于土地制度安排及土地供给模式与中国整体经济增长关系的探讨是严重不足的。”从字面上看，这属于文献批评，即对当前的研究现状做了整体评价。如果把上述文献批评里的“土地制度安排及土地供给模式”视为A，把“经济增长”视为B，把“中国整体”视为C，那么这句话文献批评的潜台词就是：已有研究要么只研究了A与B，要么只研究了B与C，而缺少对ABC的同时研究。从后续实际的文献综述看，该文先说“大量文献研究了地方政府的‘土地财政’行为及其对地方经济发展和城镇化的作用”，这实际就是在梳理A与B，后面又说“大量文献从多个视角来解释中国经济增长”，这实际就是在梳理B与C。而之所以这样梳理，跟第一句话前置文献批评有直接关系。

四、直接陈述研究维度

如果说，前面四种写法对于研究维度的交代相对隐晦，那么本条所说的这一写法，在表达上则直接得多。它在文献综述第一句话中就明确指出，接下来要围绕哪些维度梳理文献。当然，这一写法虽然直白，但“研究维度”的呈现并非随意排序，而需尽量体现递进逻辑。

比如《中国省级经济周期的一致波动、区域协同与异质分化》（《中国工业经济》2019年第10期）一文，文献综述正式展开前，论文先说经济周期层次理论的发展“要历经了一致波动理论、区域协同理论和个体异化理论三种观点的演进”，又说“在研究方法层面，有关经济周期的度量则主要由单一指标到合成指标体系演进”，最后说“本文将按照上述研究发展脉络，对经济周期层次理论的发展、争鸣以及经济周期度量方法的演进进行综述和评价”。这里，从头到尾交代的都是研究维度。而且，这三个维度的呈现遵循了递进逻辑。首先，这三个维度都跟“研究发展脉络”高度相关，而“发展脉络”本身就体现着时间演进的发展逻辑。其次，从事物发展的正常过程看，先有整体理论的发展，再有理论发展中的争鸣，最后才是理论内部“度量方法”的演进。按以上次序做文献综述，体现的正是层层递进的写作逻辑。

五、界定主题内涵

前文曾提到，文献综述第一句话可以写“重要性”。本条所说的界定主题内涵，就是为“主题重要性”做铺垫。只不过，这里“界定主题内涵”的“主题”，多为一级主题，而“主题重要性”的“主题”，实为二级主题。也即，文献综述实际展开的那个主题。

比如《城市房价泡沫及其传染的“波纹”效应》（《中国工业经济》2018年第12期）一文，实际展开文献综述之前，论文先写“经济学意义上的泡沫指资产价格超过其基础价值的部分”，这是界定一级主题“泡沫”的内涵。再写“房价泡沫通常指房价中超过住宅基础价值的部分”，以及“房价泡沫测度为房产市场调控和风险监管提供重要依据，是学术界关注的热点”，这是界定二级主题，即“房价泡沫（测度）”的内涵。再往后，才是“现有文献关于房价泡沫测度的方法主要有三类：……”。可见，界定一级主题的内涵，是为了推导出二级主题的内涵。而推导二级主题的内涵，是为了强调“房价泡沫测度”的重要性。强调“房价泡沫测度”的重要性，是为了方便后文围绕“房价泡沫测度的方法”展开文献综述。

六、小结

以上就是文献综述第一句话的五种写法。无论哪一种写法，第一句话存在的价值都是为后文正式展开文献综述做铺垫。只不过，有的写法直接告知文献综述的梳理维度，有的写法则以“暗线”的方式交代为何围绕这个主题梳理文献。但不管是直接告知还是隐晦告知，文献综述第一句话都需为后文层层递进的展开奠定基础。

刘小华（科研写作研究所编教研总监）